Ⅰ 行業巨虧400億、空乘工資跌至2000…航空業這么難,該怎麼復甦
記者/ 劉碎平
率先控制住疫情的中國被全球航空業寄予了厚望,相關國際航線也在陸續恢復中。
整整三個月,飛行員李文清僅執行了一次飛行任務。2月15日,他從北京飛到上海,當天就返回了北京。萬萬沒想到,這一停飛,就是兩三個月。「班還沒有排出來,預計下一次飛行在5月中下旬。」李文清告訴《鳳凰周刊》。
從業6年多,李文清第一次連續在家休息這么長的時間,陪孩子、做家務、看書、學習成了他這兩個多月時間里的主要工作。
國內飛行員薪酬基本是按照基本工資+飛行小時費來計算,疫情期間飛行時間驟減,也意味著收入大不如前。「無疫情的時候,平均每月70小時左右,現在的飛行時間接近於零,收入減少了3/4。」盡管沒有房貸、車貸的壓力,但李文清的妻子剛剛生完二孩,「收入驟減,只能省著點花」。
疫情發生以來,航空業也遭受重創,從業人員自然未能倖免。中國民航局數據顯示,2020年一季度,全行業累計虧損398.2億元。其中,航空公司虧損336.2億元。
如此大面積的虧損,也體現在各大航空公司日前公布的一季報中。國內三大航空公司南方航空、中國國航、東方航空,一季度分別虧損52.62億、48.05億、39.33億元,相比同期分別減少298.64%、276.48%、296.06%。
受疫情影響,難的不僅僅是國內航空,全球航空業都不得不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今年上半年,某民航公司飛行員副駕張明浩原本有買房的計劃,疫情暴發後,他的飛行時間大幅減少,到手的錢也只有基本工資。「工資沒有保障,房子也不敢買了。」張明浩告訴《鳳凰周刊》。
3月、4月,張明浩僅執行了一次飛行任務,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哈爾濱的家裡,每天健身、看書,告別了過去飛4天、休息1到2天的工作節奏。正常月份,張明浩每個月的飛行時間是五六十小時。
「工資發得太少了。」最近一兩個月,張明浩和同事們都會在群里互相吐槽。原本,張明浩每個月有10000元左右的底薪,但他發現,公司會通過輪休等方式,剋扣底薪,「這其實是等同於變相降薪。」工資變少後,每月6000元左右的車貸,還是讓他感受到不小的壓力。
張明浩說,更慘的是有同事貸款買了近千萬元的房子,每月背負著五六萬元的房貸,疫情期間,收入大幅減少後,房貸面臨斷供的壓力。
董曉磊出身於民航世家,他已經與藍天為伍十年,其父輩還曾在2003年的「非典」時期執行過飛行任務。武漢宣布封城後,董曉磊的飛行任務經常被取消,這讓他感到很無奈。
按照原來的工作排班,董曉磊一般會在執行3班國際航線後,再執行3到4班國內航線,2月初前後,國際航線就幾乎停掉了。2月、3月以及4月上旬,董曉磊和大多數同事一樣,變身「家庭婦男」,看孩子、做家務成了主業,飛行時間由原來的90小時/月,減少了2/3。
4月下旬,實在沒閑住的董曉磊申請去了呼和浩特,相比北京,呼和浩特擁有更多的航班。在北京防疫級別由一級降為二級前,因為擔心被隔離,董曉磊計劃未來兩個月的時間都待在呼和浩特。「除了提高收入,更擔心技術生疏。」出生在飛行員世家的董曉磊對職業有很高的認同感,長時間的停工狀態,讓他感到恐慌,「為了保證飛行安全,必須時時刻刻保持學習。」
和董曉磊一樣,李文清和他的同事們最近也在工作群里討論,擔心由於疫情影響,導致飛行技能生疏。李文清所在的航空公司還專門組織了線上課程,督促飛行員進行學習。
和飛行員待在相對安全的駕駛艙不同,與乘客有近距離接觸的空乘除了被感染的風險更高外,他們的經濟狀況受到的影響也更大。空乘薪資組成和飛行員一致,但相比飛行員,空乘的底薪更低,有自稱空乘從業人員的知乎網友稱,「小時費幾乎佔了工資90%,這個月不飛就註定了下個月要吃土」。
疫情期間,更有多家航空公司空乘爆出僅拿著2000至3000元左右的薪水。經濟壓力下,甚至有空乘人員轉行做起了網路主播,但更多的從業人員只能等待疫情過後,一切都恢復如初。
大面積停飛之下,困難的不只是航空從業人員,航空公司則不得不承受著巨額虧損。隨著A股一季報披露時間的截止,外界也得以窺見各大航空公司虧損的數據。
一季報數據顯示,國內三大航空公司南方航空、中國國航、東方航空,1月至3月凈利潤分別為-52.62億、-48.05億、-39.33億元,相比同期分別減少298.64%、276.48%、296.06%。據此計算,三大航空公司累計虧損140億元,日均虧損1.56億元。以1000元一張的機票來算,三大航一天虧損的金額,要靠出售15.6萬張機票才能賺回來。
除此之外,山航B、吉祥航空、春秋航空、華夏航空分別虧損5.94億、4.91億、2.27億、0.96億元,相比同期分別減少1843.45%、222.73%、147.91%、212.5%。
虧損背後,則是行業慘淡的現實。數據顯示,2020年2月,東航、南航、國航三大航客座率分別為50.28%、47.11%、51.4%;2020年3月,客座率分別為55.78%、58.16%、56.8%。從三大航的情況來看,2月到3月,平均客座率均不足60%。值得注意的是,隨著疫情緩解,客座率正在慢慢恢復。
比較之下,打著「讓所有人都坐得起飛機」的廉價航空的運營數據要好看一些。2020年2月、3月,春秋航空客座率分別為63.69%、60.92%;吉祥航空3月的客座率也保持在60%以上。
困境之下,各大航空公司為保住現金流,已使出了渾身解數。《鳳凰周刊》翻閱各家航空公司的公告,中國國航3月至4月,以超短期融資券和公司債券的形式,共計融資75億元;東方航空則獲准向合格投資者公開發行面值不超過154億元(含154億元)的公司債券,已於2020年4月28日完成第一期發行規模為20億元的債券。
此外,一季報數據顯示,為維持現金流穩定,加快融資步伐,東方航空籌資活動現金流凈額同比增加446.46%;南方航空報告期內取得借款所收到的現金期末數為193.88億元,同比增加221.37%;中國國航取得借款收到的現金為153.22億元,同比增加1848.89%。
上述航空公司均表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一季度航空需求銳減,給民航運輸業造成嚴重沖擊,業績大幅虧損,並且認為由於世界各地疫情的持續時間和嚴重程度仍存在較大不確定性,2020年上半年都不容樂觀。
長江證券認為,一季度行業現金流大幅承壓,經營性現金流呈現大幅凈流出,上市航司依靠舉債支撐運營,非上市航司則因融資渠道及經營能力相對有限,面臨更加嚴峻的流動性風險,多樣有效的補貼政策的出台迫在眉睫。
除了靠發債輸血,更有春秋航空董事長王煜親自上線直播,送新航線免費機票、酒店免房券、周邊禮品等。王煜也成為國內航空公司董事長開直播第一人。最終,王煜於4月25日晚上7時開始的直播首秀,累計有838.7萬人觀看,最高同時在線人數達66.66萬人。
事實上,被疫情籠罩的國內航空業也正需要一個向外界表達訴求的機會。
值得注意的是,國內在疫情控制住的情況下,復工復產也在有序進行中。剛剛過去的「五一」小長假也為航空業帶來了一波小高潮。中國民用航空局數據顯示,「五一」假期期間(5月1日-5日)全民航運輸旅客316萬人次,同比下降63.8%;平均客座率66.4%,同比下降17.3個百分點。此外,根據飛常准APP統計顯示,內地航線執行航班數量與去年同期相比,已基本恢復至50%以上。
疫情暫未得到緩解的國外航空業就沒這么幸運了。日前「股神」巴菲特公開放話看空航空業,而在巴菲特放話之前,已有數家難以為繼的航空公司申請破產或正在破產的路上。
「我不知道從現在起,3到4年後,航空旅行需求是否會恢復到去年的水平。」北京時間5月3日凌晨,一向被業界視為投資「風向標」的、89歲的巴菲特在股東大會上承認,其旗下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已虧本將70億-80億美元買入的美國四大航空公司(美國航空、達美航空、西南航空及美國聯合航空)股票「清倉」。對於全球航空業而言,這並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巴菲特甚至將投資航空公司,稱為「犯錯」,表示不看好航空公司和飛機製造商。「股神」巴菲特的發言,很快讓整個市場為之一顫。截至當地時間5月4日收盤,美國主要航空公司全線受挫,最終美聯航下挫5.11%,美國航空暴跌7.71%,達美航空收跌6.43%,西南航空下挫5.71%。此外,飛機製造商波音公司下跌1.43%。
比起遭到投資者拋棄,美國日益增長的新冠肺炎確診病例,更是讓美國航空公司雪上加霜。據美國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5月9日晚10時數據,美國已有逾130.9萬人感染新冠肺炎,死亡78792人。
據路透社報道,根據美國航空協會近日在美參議院聽證會前准備的一份證詞,由於新冠病毒大流行,目前美國航空公司每月消耗現金超100億美元,平均每次國內航班的乘客甚至不足20人,已有超過3000架飛機停飛,即美國現役機隊的50%。
歐洲航空公司的處境更糟。德國漢莎航空此前表示,由於旗下90%以上的客機處於停飛狀態,公司現在每小時大約損失100萬歐元,現金儲備只能維持半年左右。目前漢莎航空正在與德國政府就90億歐元救助計劃進行磋商,如果得不到救助,這家全球排名前列的航空公司可能考慮啟動破產保護程序。「漢莎客流量已經倒退到了1955年。」漢莎首席執行官Carsten Spohr表示。
事實上,已經有航空公司撐不下去了。據民航資源網統計,目前全球已有9家航空公司破產或申請了破產保護,涉及英國、美國、瑞典、挪威等國家。包括英國老牌支線航司Flybe、美國的Compass和TransStates、澳大利亞第二大航空公司「維珍澳大利亞」等在內。
據國際航空運輸協會(IATA)4月14日發布的預測,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2020年全球航空業損失將達到3140億美元(約2.2萬億元人民幣)。
當前,率先控制住疫情的中國則被全球航空業寄予了厚望,相關國際航線也在陸續恢復中。不過,此次疫情已經改變了世界,各行各業都在經受著考驗,全球航空業要恢復到往日的繁華,尚需時日。
董曉磊告訴《鳳凰周刊》,從業十餘年,自己沒遇到過任何事故。疫情發生後,職業素養提醒他,「干這一行,最關鍵的是心態要好,我相信疫情也會很快過去」。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受訪者均為化名)
Ⅱ 維珍銀河開賣「太空旅行」機票,其銷量如何
維珍銀河開賣「太空旅行」機票,其銷量如何?下面就我們來針對這個問題進行一番探討,希望這些內容能夠幫到有需要的朋友們。
維珍銀河本次「提早」了太空旅行飛機票的出售時間。上年10月,維珍銀河曾決策將其商業服務太空旅行服務項目時間推延到2022年第四季度,並表明不容易在2021年開展計劃中的另一次首飛,但此後以後,維珍銀河股票價格遭到重挫,相較決策公布前股票價格較多下挫逾85%。
Ⅲ SPAC 大亨查馬斯·帕利哈皮蒂亞人設崩塌
當SPAC巨浪席捲全球資本市場時,作為投資圈後浪的 查馬斯·帕利哈皮蒂亞(Chamath Palihapitiya), 在這波SPAC的操作中被封神, 一時風頭無倆,甚至 連軟銀孫正義也要讓出C位甘拜下風。
風險投資家查馬斯, 2020年起帶頭將原芹豎磨本被diss為掛羊頭賣狗肉的SPAC操作洗白,變成將好公司快速上市的IPO 2.0。去年,他先後注冊了5個SPAC,共募集資金37億美元,並快速幫助三家 科技 公司借殼上市,分別是太空 旅遊 公司維珍銀河Virgin Galactic, 保險 科技 公司Clover Health Investments和在線房產交易平台OpenDoor Technologies。2021年初,他宣布要再成立7家SPAC,而且最近又公布即將收購Fintech公司的SoFi.
眾所周知,把一個空殼公司弄上嫌斗市, 並完成目標融資計劃, 靠得全是發起人刷臉 。 因為公司本身零業務零資產,沒有任何故事可講。查馬斯一口氣攢出12個SPAC,而且據說每個都超售,他憑的是什麼呢?
查馬斯當然是個成功的億萬富翁,是Facebook早期高管之一,離開後又做VC, 是Slack, Palantir等明星上市公司的早期投資者。但最為緊要的是,像特斯拉的馬斯克一樣,查馬斯是個商界網紅,常常語不驚人死不休,在Twitter上擁有120萬粉絲。他有點像特朗普,自己身處精英階層,卻在各類采訪和社交媒體上公開向精英開炮,尖銳+犀利,毫不留情;加上他本人從小隨父母從斯里蘭卡移民加拿大,全家靠低保艱難度日,所以身上有著從貧民窟走出的百萬富翁的傳奇光環,積累群眾基礎自然不足為奇。
聽過查馬斯過往言論的人,大概跟我一樣,一邊被他桀驁不馴的俠客形象圈粉,一邊不禁懷疑,這樣敢講真話的人怎麼還會在他身處的圈層有朋友?
他公開批評老東家Facebook, 「社交媒體已撕裂了原本正常運轉的 社會 體系,是利用網民的脆弱牟利的吸血機器「。
他批評矽谷的VC,說他們是靠不斷吹大企業估值圈錢的龐氏騙局。
他公開反對政府救濟受疫情重創的航空公司,說如果不救濟的後果,只是讓那些對沖基金經理砍掉度假的預算, 「Who cares!」。
在前一陣GME散戶大戰華爾街時,他也跳出來聲援散戶,不但親自買了GME看漲期權,還帶頭手撕在多空激戰中暫停散戶買入GME的電子券商Robinhood,說它的管理層是「人渣,全都該進監獄!」
他也是看多比特幣的意見領袖,曾在推特上放言:「如果比特幣漲到10萬美元,我就去收購GoldmanSachs (高盛), 把它改名為Chamathman Sachs。」
查馬斯真的是投資大鱷界的一股清流嗎?
上周,根據維珍銀河公司按監管要求披露的文件顯示,查馬斯已經清倉了他在這家公司擁有的全部個人股份。這是他去年通過SPAC 並購送上市的第一家公司。雖然查馬斯仍將通過其管理的投資基金間接持有維珍銀河股份,並繼續擔任董事會主席,但是這則消息一爆出,維珍銀河股價瞬間大跌10%,市場對SPAC 這種空白支票公司泡沫的擔憂也大大加深。
面對批評和質疑,查馬斯在推特上為自己的行為做出了辯護。他形容上周股市表現讓他渡過了"非常艱難的一周",「我重新審視了我的目標,得出的結論是,我的戰略是對的。」他說,出售維珍銀河是為了解放出更多資本來投資那些致力於解決 社會 不公平和氣候變化等 社會 問題的公司,「這是個一輩子只碰到一次的機會,你做對世界有積極意義的事情,還能從中獲取成百上千億的利益。「他也告誡粉絲,目前市場處於寬幅震盪期,如果覺得太擔心,不要猶豫,迅速調倉纖枯。
但是他的減持仍然引起巨大爭議。本周一《紐約時報》發文,質疑查馬斯和所有的SPAC發起人對他們用空白支票基金送上市的公司,不論是在財務方面還是其他方面,到底有多少承諾和信仰?其他投資者是否充分理解了這些未經傳統IPO程序充分論證的公司所潛在的風險?
維珍銀河的許多散戶投資者是查馬斯的推特粉絲,他們買入這支股票時,純粹是出於盲目信任查馬斯對這家公司長期發展前景的判斷。
2019年,在維珍銀河的投資者報告中,預測2020年收入達到3100萬美元,2021年將達到2.1億美元。可是上個月公司高管對2020年營收發出預警,承認公司去年沒有「產生可觀的收入」。
在散戶眼裡,查馬斯儼然已是帶領他們反精英反建制的領袖。殊不知,在公開場合大罵對沖基金的查馬斯,私下裡在跟對沖基金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呢。就在紐約去年因疫情封城之前,查馬斯還在安排晚宴和派對,積極招待對沖基金經理,推銷他的SPAC計劃。畢竟,SPAC的主要機構投資者,都是被他大罵的對沖基金。
查馬斯是否真像他在推特上的人設那樣,是個富有 社會 責任感的價值投資者,還有待時間去評判;但他確定無疑是個優秀的演員。 他似乎與華爾街達成某種默契。在媒體上,他站在精英階層的對立面,扮演仇富鬥士,圈粉散戶,成為流量大V。在私下裡,他與對沖基金一唱一和,攢出一個又一個SPAC棋局,吸引散戶接盤,不失時機 的 收割韭菜獲利離場。
或許,如他自己所說,在這個時代,人們太容易把「網紅的意見」和真理混為一談。精明如他,看透了這個本質,不從中牟利,你信嗎?
反正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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